万古江河，波澜起伏。伟大的变革从来不是雷霆一声，天下太平——总夹杂着暗流涌动。有人悄悄点燃星火，有人阴谋加身，连“自由”这个词，也像手里的泥团儿，一捏就变形。要说这个世界谁主张正义、谁代表秩序，其实没有谁能拍着胸口说自己是“光”。有时候，手染鲜血的不止恶人，纠葛的往往是亲友兄弟。但这故事，总有人愿意听下去——

等你坐下，故事还没开始，却仿佛已经有了沉重的背景乐。那些在光亮下被歌颂的帝王霸业，背后藏着更寂静的角落。那里的行动者不被高呼名字，而只有几个意义不明的标志、一把袖剑、一句誓言。许多英雄，或者说“反英雄”，他们在历史边缘徘徊，接近主流又始终阴影里。他们不是戏台上的主角，你很难从史书上翻出他们完整的一生。但一桩桩冲突、误解、宿命，汇成了那句古早的箴言：“万物皆虚，万事皆允。”要不是一款游戏把这些拼图拼出来，把真真假假的线索串成故事，也许我们从未想过，古今之间有这样的联系。

聊起“刺客信条”，其实人人各有体会。你说它就是育碧硬蹭历史的神棍剧，也没错。可细想，一代代人、家族、民族、文明，都在寻找什么？有被称作“伊述”的先行者，他们三螺旋DNA，创造了人类，又给人类埋下枷锁，神器叫伊甸碎片，可以让人的思想任人操控。热衷自由的人不服那一套，偏偏却与“混血儿”缠绕不清——毕竟基因这事儿说来神秘，时有偶然，时有诅咒。多少年后，偶尔混出来个“圣者”，体内仍留着古老片段，不知是恩赐还是祸根。

那支起义的火把，最早是在夏娃和亚当手里点燃。他们偷偷偷走了那颗伊甸苹果——你说是不是讽刺？神话全世界都知，可若说本质上是自由意志与绝对控制之战，却又听起来比教科书还冷峻。这一战连绵了十年，人类颤巍巍地向前一步，伊述人则气急败坏地挥出最后的力量。太阳风暴将至，灾难不可逆转，一群智慧生命在衡量“自救方案”时也犯了人的错：拖延、试错、权衡，回头一看统统无效。结局就是——伊述文明毁灭，人类蹒跚接过火炬。你说这是预言，还是无奈？可能只有朱诺明白其间的仇恨，她死里逃生却又被人类憎恨，最终只能用欺骗和力量绑架世界的未来。

每回讲到这种世界性灾变，总觉得离咱太远。但一切细节其实像家族剧：母亲失去孩子、兄弟反目、朋友为了命运站到对立面。你比如亚当和夏娃的后代，该隐杀了弟弟亚伯。你管这叫原罪也好、家族绊脚石也罢，反正历史就这么扭曲着往下一代传递。有人开始信奉秩序、接受绝对约束，有人继续暗中自杀自救。圣殿骑士的印记其实是那场兄弟谋杀的烙印，刺客兄弟会的誓言则更多是自我救赎。

这些故事常常让人恍惚，拦不住回忆。列奥尼达斯在温泉关挥舞着伊甸遗物——长矛断裂，连带着家族命脉往后流传。卡珊德拉的寻亲路上，既有寻找父亲、成为母亲的温柔，也伴着冷冰冰的使命感：要保护、要牺牲，还要随时提防外界秩序的侵入。她带着最珍贵的秘物，跋山涉水，遇到同仇敌忾的大流士和他的儿子，亲缘与组织，自由与服从，永远是绳索两端的拉扯。谁最后能笑着走下去？多数时候只是沉默地消逝。留下的只有断矛、权杖、亲人的名字，和一串没完没了的追寻。

说到这，插个嘴：不是每个“刺客”都顶天立地，也不是每个“圣殿骑士”都能堂而皇之。很多人只是父母双亡的小孩、被追杀的小卒子、或者平淡无奇的工具人。你比如魏羽，持着断矛，一路从爱琴海到长城，抵御匈奴的步伐间也许在琢磨：到底什么才是正义？他的弟子更是顶着风雪，守着人类最后一道墙，胜负间只有活着和死去的分别。还有那场秦始皇的刺杀，说白了是国家间的对抗，也是某个人自我牺牲的选择。荆轲的矛，到了安禄山手中又断又碎，这一根小物件，串起的却是一代代人的命运。

欧洲那边，故事更像宫廷剧。埃及艳后与凯撒结盟、被刺；巴耶克和艾雅相识成亲，创办兄弟会；上古混乱里，罗马与各地势力角力，人心诡谲，权力比宝石和武器更容易腐化。最讽刺的，往往是“正义”这一方内讧，背信弃义，互相猎杀。你见过阿泰尔被自己的导师摆一道，后来反手除掉对方吗？又有谁能忘了父亲对儿子的死，弒君夺权的绝望？有的人成为导师，重拾兄弟会的信仰，有的人拿着手札走完一生背路。有时候看着这些名字，只觉都是一场场循环，过去发生的事，还会再来，只不过换了主角、改了姓氏。

说到艾吉奥，意大利的那个少年。父亲、哥哥、弟弟齐齐被绞死，自己披上刺客袍，带着仇恨慢慢长大。我常琢磨，那种家族彻底破碎的痛，要怎么熬过去？他一路摸索，结识达芬奇，横跨佛罗伦萨到罗马，对抗错综复杂的博吉亚家族。到后来，他发现人生其实不仅仅是复仇那么简单。年过半百，穿越千山，去到祖先的老图书馆，专门找前人留下的秘密。秘密翻来覆去，不过是忠诚与背叛、抉择和遗憾。连他那边的中国女孩少芸，都得远渡重洋。逃亡意大利，再带回祖传之盒，置身帝王权争——天下没有净胜的好人，给皇帝下毒的未必都是反派，没被说清楚的事，也许才是心底最软的地方。

说起日本弥助，或者非洲大陆上的奴隶，他被赐名，被流放，在乱世横冲直撞。藤林奈绪江家被烧，联手奋战，彼此称兄道弟。历史分合，国别、种族、身份，其实不是绝对障碍。人只要在命运边缘挣扎，总会想找到相似的人为伴。

现代一点，伦敦的伊薇和雅各布，组建自己的小帮派，把家乡从阴霾里拽出来。被女王封爵，风头一时无两。可没多久就得再赴印度、再回伦敦，一件事还未讲完，新的麻烦已然压下来。人把荣耀扛在肩上，往往也背着更多的疑虑。连环杀手杰克出没街头，老姐弟不得不再次上阵。基因里藏着记忆和秘密，每一步路走出去，都是未知的下一幕。

到最现代那一层，戴斯蒙德被绑架、被试验，像极了都市生活里被大公司困住的小职员。用阿尼姆斯体验祖先记忆，弄清楚灾难将至，结果却把朱诺再次释放。你说牺牲、说大义，总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结。他舍身救世界，却无法摆脱被抽样、被操纵的命运。阿布斯泰戈用基因制造人，娱乐软件装点门面，背地里又是数据与秘密的争斗。这种操作，总让人想到手机软件后门、基因测序灰产，历史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骗局，而我们谁也无法抽身。

写到这儿，好像所有人的故事都没说完。你问自由是从哪里来的，秩序又究竟代表什么，家族、兄弟、师徒、恋人、敌人，谁又能区分得清白？历史被“信条”串起来，常常让人想起家里那串旧钥匙，开过好多门，门后就是已逝的昨天。或许该有人问一句：如果交错的命运注定轮回，那我们还会选同样的路吗？还是说，故事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，由下一个无名之辈继续书写？